完颜京是斡离不的儿子,金世宗登基之后,任命他为西京留守,赏赐丰厚。但完颜京的志向不止于此,他的妻子找过一个算命先生,名叫孙邦荣,为完颜京推算禄命。孙邦荣的结论是他可以做到太师,并且封王。
两个人之间于是有了一番对话,完颜京问:“我能不能得到更高的职位?”
孙邦荣说:“可以做到太师,被封为王,到此为止。”
(完颜家族)
这样的回答依然让完颜京感觉失望,他说:“如果到此为止,这个太师做得还有什么意思?”
孙邦荣终于明白了完颜京的意思,要让他满意,于是自己做了一首图谶诗,认为完颜亮的名子与谶纬相应。完颜亮这才高兴起来,让孙邦荣再给他卜算一下前程。
孙邦荣好人做到底,这一次是排卦,说卦象显示,完颜亮将会大权独揽。
完颜亮最关心的是金世宗的寿命,也让孙邦荣推算一下,结果自然是一派胡言。与此同时,孙邦荣的家人孙小哥四处传扬孙邦荣的谶诗,到这里,完颜京彻底信服了孙邦荣的预言。
大定五年三月,孙邦荣告发完颜京谋反。金世宗派刑部侍郎高德基、户部员外郎完颜乌肯徹联合办案。完颜京最终承认自己图谋纂位。金世宗饶过他们夫妻两个性命,杖一百,夺去完颜亮的官职,发往楼烦县安置。
完颜亮获罪,连累了哥哥完颜文,完颜文被调到大名任职,又被封为荆王。不久完颜文被夺爵降职,心情大坏,渐渐生出不臣之心。
和弟弟一样,完颜文也遇到一位算命先生,名叫康洪,请他卜算禄命。康洪认为,明年是完颜文的大吉之年。
完颜文大喜,他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人,也不管这一类预言是否应验,首先忙着厚谢康洪,再派人四处联络,积极筹划。大定十二年,密谋失败,完颜文和康洪等人被杀死。
完颜文、完颜京兄弟谋反,术士在其中都发挥了重要的鼓动作用,对他们妄谈禄命,最终给自己召来大祸。于是金世宗下诏,规定皇亲与高官不许随便推算禄命,违者严惩:
“凡术士多务苟得,肆为异说。自今宗室、宗女有属籍者及官职三品者,除占问嫁娶、修造、葬事,不得推算相命,违者徒二年,重者从重。”
从完颜文、完颜京的结局来看,他们遇到的两个算命先生,只懂阿谀奉承,推算禄命的技艺太差。
与同时代的大宋相比,辽国、金国人对于命理的认识,相对简陋一些。例如他们依照传统,认为一个人如果出生在五月初五,不吉祥,比如辽国的懿德皇后,比如宋徽宗,最终的结局都不好。
(懿德皇后)
按照一个人出生的时间,预判他一生的寿夭贵贱贫富,推算他的机遇和运气,历史颇为悠久。在东汉的《论衡·命义篇》中,作者王充已经注意区别“命”、“禄”、“遭遇”和“幸偶”等等的不同,从中可以见到八字论命的理论之源:
“命者,贫富贵贱也;禄者,盛衰兴废也。以命当富贵,遭当盛之禄,常安不危;以命当贫贱,遇当衰之禄,则祸殃乃至,常苦不乐。”
选自《原来皇帝也算命》于左 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