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噩耗传来
今天,是星期三。
下午一放学,同学们便骑自行车,争先恐后蜂拥着回家了。在我们中学,每周三与周六下午放学,同学们都是要回家的,目的是为了回去带馒头的。现在,天气炎热,空气潮湿,时间一长,那慢头是要发霉变质的,因此是不能多带的,即使不坏,也会变的十分坚硬的,根本无法咀嚼的。这周三和周六两次回家,情形大不相同:在周三,同学们心急火燎的赶回家,还必须要马不停蹄的返回学校的;在周六,时间就从容多了,大家在家里能够休息一夜,过完星期后再返回学校。
好友三人,结伴而行,一路上谈笑风生,好不热闹。由于郭玉峰和张梦生的村子,都比我家离学校近一些的缘故,所以他们先后与我分道扬镳了。
距离故乡只有二三里之遥,已经近在咫尺了。我的归心似箭,骑车如飞,犹如风驰电掣一般迅疾而过!踽踽独行的我,心里不免感到空虚寂寞百无聊赖,却又没有办法解脱。那飒飒风声在耳畔略过,吹的我心湖涟漪荡漾,思绪翻涌,感慨万千!故乡啊!那是生我养我的家啊!那是令自己感到多么温馨、多么亲切的地方啊!故乡,游子殷殷盼归!心潮澎湃的我,热血奋涌!蓦地,我的脑海又重回忆起那些童年的佚事:
在故乡的西畔,有一眼老井。
伫立在井沿上,我常常疑惑不解:这眼老井,已经非常古老了,那旧青砖铺设的井沿,砖面凹凸砖屑斑驳,告诉人们历史的沧桑!谁知道这眼古井的真实年轮呢?我曾经询问过长者,所获回答总以开玩笑的口吻道:“就连我爷爷也不知晓这井是那代老祖宗修建的哩!”垂垂老人,也如是说。历史的悠久,使后人将老井的年龄给遗忘了,这是历史的寂寞!既然无法考证老井的年轮,便索性不管,只知它泽被后世哺育了故乡亲人的祖祖辈辈!
孩提时,我总喜欢在井边嬉戏。偶尔,我还会好奇的将头探向井里俯视下望,不想这总能引起周围大人的佯怒斥责,吓的我惊慌失措的逃离老井,还心有余悖的!可是,很奇怪:那眼老井旁,挑水的人们依旧熙熙攘攘,人流如织!人们却禁止我的玩伴们跨越雷池一步,不许到井边玩耍,小时侯我对此常常腹诽愤愤不平!
随着荏苒时光的流逝,我已经长大,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童了。已经长高的我,居然可以自由的在井沿涉足了;而且,再也没有人凶神恶煞的恫吓自己了,这令我诧异纳罕:难道乡亲们都变了吗?他们怎么一下子变的慈和了?真是蹊跷!猜测不出答案的自己,便只好无奈的向那眼老井鉴去,那老井里宛若有一轮明月,像镜子般清晰的画着我的倒影,由于童心未泯,自己索性扮一个鬼脸,做一个吓唬状,犹如儿时乡亲们吓唬自己的光景!看着井里自己装模做样的倒影,我被逗的忍俊不禁了。
“小孩,闪开!闪开!那井里有蛇的!”谁在吆喝呢?我心里蓦然一惊,连忙抬头环视,只见:有一个年幼的儿童正步履蹒跚的走来,听到恫吓后,惊慌的连忙逃避而去了,恍惚童年的自己!在远处,有一位大叔正扯着嗓子呵斥着。
那小孩慌张的奔跑着,边跑边还失魂落魄的回头张望着,惟恐老井里真的会跑出蛇来似的。当发现在井沿上还伫立着一个我时,那小孩便滞步不走了,用幼稚的小手指我,幼稚的问:“他怎么不跑呢?”
“蛇只吃小孩子,是不吃大孩子的!知道吗?”那大叔朗声道:“以后,你千万别到井上去玩耍,那井里的蛇,可是会吃人的!”
“哼!”那小孩子茫然的点着头,犹存狐疑,其实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是懂了,还是不懂——这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!
刹那,我便恍然大悟了!是啊!蛇只吃小孩子,是不会吃大孩子的,打量着魁梧的自己,我豁然开朗了:在自己孩提时,我只所以被乡亲们吓唬,是因为蛇只吃小孩子啊!
故乡的老井,越发显的老当益壮啦!岁月易逝年轮无情,但不管世间沧桑怎样改变,老井中的蛇也总是只吃小孩子的,亲情不变,风俗不变!啊!那眼故乡的老井啊!
有一股暖流,洋溢在我的心房!有一阵阵温馨,荡漾着我的心扉!在不知不觉间,我已经骑进村庄,返回了自己的家里。我吃过晚饭后,忙碌准备了一番,便在母亲慈祥目光的关注下,匆匆返校了。
回到学校,我迟迟不见宋文华和王孤霞从家里回来,真是蹊跷:好学的班长,平素都是先我而至的;她同村好友王孤霞自然也一同返回,可为何迟迟不见她们婀娜的倩影呢?她们俩人,一个活泼开朗性格外向,能说会道;一个娴静文雅性格内秀,多愁善感,本是性格两极,她们却偏偏结成形影不离的挚友,不能不令人感叹:世界之大无奇不有,世间万象千姿百态,充满了太多的希奇古怪、充满了太多的人间奇观!
很晚,宋文华方才返回教室,她的精神低靡伤感颓唐不振,她的眼圈潮湿红肿似曾啜泣过。从她踏进教室,自始至终未发一言,脸上没有笑靥莞尔,情形特别反常,大家都疑惑万分!她回来了,王孤霞却没有返回,我颇感诧异!
“班长,王孤霞怎么没有回来呢?”我询问。
“王孤霞她父亲不幸去世了!”宋文华潸然泪下,声音沙哑,神情黯然。
“哦?谁死了?”一旁的郭玉峰询问。宋文华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怎么去世的?”郭玉峰和我不约而同的追问。
“唉!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啊!王孤霞的父亲,原本是一名公共汽车司机。那人的性情乐观豪爽,能言善变,整天笑不绝口;他的为人善良豁达乐于助人,是一个人缘极佳的好人!乡亲们对他都有口皆碑,同事们对他也赞不绝口,能够赢得周围人们的尊敬,这已经难能可贵了!
在生活习惯上,他为人正派,不吸烟不酗酒,更不敢赌博,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,像他这样与一切坏习惯完全绝缘的人,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;可是,王孤霞的父亲偏偏有一个致命的缺憾——酷爱武侠小说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!本来,他的工作繁忙,是没有太多的闲暇的,况且,起早贪黑的工作一天,身体也早已疲惫不堪了,换谁还有心思阅读小说呢?他就与众不同,工作一天照样精力旺盛,忙中偷闲,经常秉烛夜读甚至通宵达旦,使大脑过度的疲惫,影响了身体的健康,往往到第二天,精力还来不及恢复,他又匆匆的工作去了。在驾驶公共汽车时,他还时刻惦记着小说,精神经常走神不能集中,弄的魂不守舍的,这为他以后出事,埋下了可怕的隐患。
那是一个下午,经常疲劳驾车的他,终于不幸酿成了一场交通事故。他驾驶的那辆公共汽车,猛烈的撞到了一堵厚厚的砖墙,在撞击下,那墙随之轰然倒塌了,公共汽车也立刻爆炸起火了!凭着丰富的经验,王孤霞的父亲竟奇迹般的从狰狞的浓烟里逃生而出了,但是,他已经被严重的撞伤烧伤了,大腿下也被截肢了,灾难发生于一瞬,残废却是终生,他与心爱的事业也永远告别了,多么残酷的现实啊!那无疑是一场飞来横祸!
幸亏那是辆返程空车,车上别无他人,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。那大火也被及时赶到的消防队给扑灭了,但是,一辆薪新的公交车还是报废了。那车曾经事先投过保险,全部损失都由保险公司包赔,那无疑是不幸中的大幸。
王孤霞她父亲残废了,生活不能自理,只能由妻子精心呵护照料,这对于原本生活小康四肢健全的人来说,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宝贵的东西,该是怎样沉重的打击啊!他也丧失了经济来源,虽然也存有不少的积蓄,可还要支付高额的药费,毕竟是坐吃山空啊!
沉重的家庭负担,随之全部落在王孤霞她母亲一个人的肩上,几年来,她起早贪黑、任劳任怨、拼死累活的支撑着这个家,相当的艰辛啊!他们夫妻虽然情深意笃相濡以沫,但是勺子难免碰锅沿,被家庭琐事纠缠不休的她,有时心里不免产生埋怨,唯一可以发泄的对象还能有谁?在生活里,他们夫妇发生口角是不可避免的,就在昨天,他们又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口角,彼此言辞尖刻,似乎王孤霞的母亲还发了几句关于离婚的牢骚。对于原本就自暴自弃万念俱灰的病人而言,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脆弱,现在却雪上加霜,他一念想不开,趁夜深人静,竟服毒自杀了!当王孤霞的母亲发现时,已经未时已晚,抢救也来不及了。面对丈夫的撒手人寰,她后悔莫及,也痛不欲生,然而,人死不能复生,悲哀又有何用?唉!仅一夜之隔,他竟人鬼殊途了!丧失父亲的王孤霞,更是悲恫莫名痛不欲生,她在家正披麻带孝,故不能来了。我已经向班主任打过招呼了。”讲述完毕,宋文华也早已泪流满面了。
“呀!自杀了?”郭玉峰失声惊叫。
哦!难怪弱不禁风的王孤霞会那么多愁善感抑郁寡欢呢!难怪她对武侠小说那么深恶痛绝恨入骨髓呢!这场武侠悲剧,虽然只是个例,责任难分人与书,却也是血淋淋的教训啊!
车祸猛于虎,这话说的真是千真万确!有些汽车司机,头脑普遍对驾车的危险麻痹大意,导致屡屡发生交通事故,酿成恶果,最终必将自食其果自取灭亡;而且,一旦殃及池鱼危及别人的生命,那简直罪不可孰罪该万死!视别人的生命如同儿戏,他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!车祸与车无关,而与司机有关,因为车是死的,人却是活的,从王孤霞她父亲这一惨案里,我们就可以窥见一斑!
社会是由无数的人组成的,司机头脑的一时疏忽,必将波及社会危害他人,车祸轻则伤终必将目食其果目取火工;而且,一旦殃及池鱼危及别人的生命,那简直罪不可孰罪该万死!视别人的生命如同儿戏,他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!车祸与车无关,而与司机有关,因为车是死的,人却是活的,从王孤霞她父亲这一惨案里,我们就可以窥见一斑!
社会是由无数的人组成的,司机头脑的一时疏忽,必将波及社会，危害他人,车祸轻则伤亡数人,重则危害数十人,我们已经目睹的一个个血淋淋的现实,还不足以唤醒人们的重视与良心吗?那一幕幕已经上演过的悲剧,还不足以惊醒司机师傅们的觉悟吗?为了自己的安全,为了别人的安危,司机师傅一定要具有高度的职业感和责任心,使自己保持大脑的清醒,那样你才是一名优秀的汽车司机!请爱惜生命吧!应该爱惜的不仅仅只是自己的生命!那四轮怪物,及与生俱来的车祸,仍然危害人间,有无数无辜的生命还将被吞噬,有无数善良的人们仍然被伤害,只要司机朋友的良知被唤醒,灾难完全可以避免,悲剧完全可以避免!
第十九章 雪上加霜
几天后,王孤霞怅然而返,内心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她,显得那么的脆弱和憔悴,那多愁善感的光景,令人同情!那自怜自伤的模样,使人心酸!弱不禁风命运多戗的人儿,你要坚强!饱经沧桑磨难缠身的女孩,你要振作!
在我们间,不想又凭添了一段风波,那始作俑者全是我的无心之过!对本来就心情压抑抑郁的王孤霞来说,那无疑是雪上加霜啊!
几多仿徨,几多惆帐,几多内疚!在晚自习后,我从王孤霞那儿拿了一支钢笔,用完后,也不知放那里了,反正到第二天怎么也找不到了。
身体羸弱的王孤霞,用她那沙哑却柔甜的声音询问了不少的同学,却没有人知道。当问到同桌的我时,自己竟一口否认了。
找不到自己的钢笔,王孤霞竟失声痛苦了,眉清目秀的她泪流满面,真是楚楚可怜!这个不幸的女孩子,她经受了多少委屈啊!?
那支钢笔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,她又怎能不珍惜心疼呢?何况,物在人亡,慈父仙逝矣,她又怎么能不伤心绝望呢?聆听着同位的啜泣,看着她起伏不平的肩膀,我不忍目睹,又与心何忍呢?为自己的撒谎,我感到惭愧!我眸中迷茫,再无法忍受这份折磨怀着内疚自责的心,我悲愤的冲出了教室,留在同学们的眼里,有许多的莫名其妙!
这片柏树林,我经常到这林荫来散步,这是自己从宿舍到学校的必经之路。偶尔,我还躲匿在这儿看小说。一个人置身于这环境怡人的地方散心,也是挺惬意的事情。这里就是我的老朋友,身在其中,心里感到特别的亲切与温馨!可是,我今天是怎么啦?那阳光依旧灿烂,树叶依旧翠色欲流,那暖风依旧和煦,而自己为何无暇顾及呢?心乱如麻的自己,柔肠寸断!我明明就是在逃避,可是,自己又在逃避什么呢?是愧疚?是羞惭?我不知如何是好,已经手足无措了。
王孤霞曾经叙述过,她父亲生前,将她视为掌上明珠,一味的偏袒她、宠爱她,她感觉幸福极了;然而,天有不测风云,她父亲却服毒自杀了!王孤霞父亲唯一遗留给她的就是那支钢笔——那是父亲哄她的生日礼物啊!以前,她就喜欢那支钢笔;现在,她更爱惜有加了,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寄托与安慰啊!每当她端详那支钢笔的时候,王孤霞的眼圈总是潮红的,显得那么的忧郁、那么的凄楚!那是她对父亲的追思和缅怀啊!她的伤感,令人油然而生无限的同情与怜恤!我每次关切的劝慰她节哀顺变的时候,俏丽的她总是报之浅浅的莞尔,那笑靥显得那么的勉强,却是妩媚动人!强装愉快的她,飘逸的拭去眸中晶莹的珍珠,笑的淡淡甜甜!王孤霞的心灵是冰封的、凝固的,内秀的她变的更加孤僻了,宛如她的名字一样!面对她的脆弱与无助,同学们都伸出了热忱的友谊之手,大家的抚慰是真诚的,大家的鼓励是真挚的!对于同学们的热情,王孤霞总抱之于感激的微笑,莞尔是那么的凄艳,笑靥是那么的苦涩!我也希望愈合她心灵深处的创伤,希望清除她心底的阴霾,努力鼓舞她能精神振作并潇酒做人,我认为那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!我虽然是一名男生,可谁说男女同学就不能建立纯洁真挚的友谊呢?答案是肯定的,而且,那不正是班主任所翘首期待的吗?
这一幕幕都让我自责自己不该撒谎,我内心惶恐了:怎么办?怎么办呢?要不,还她一个?我买的钢笔即使比她那支精美百倍干倍,在王孤霞的心目中,还不是一文不值吗?她断断是不会接受的,我感到左右为难了!上课铃已经好几次催促我了,而心乱如麻的自己却依旧无动于衷,我逃学了!别无办法,我只有向她道歉了,这是自己最后的决定,可是,她会原谅我吗?
我犹豫的返回教室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王孤霞道歉,那声音细弱蚊鸣!负荆请罪的我,并不害怕受到指责,而恰恰担心同位会受到伤害啊!此时此刻的她是风中残烛,是那么的脆弱,是那么的不堪一击!我怎么忍心凭添她心灵上的创伤呢?从未见王孤霞发过脾气,我还是莫名的担心:她会毫不留情的面刺我的!事实上,她不但没有指责我,反而宽容的劝勉沮丧中的自己,真出乎意料,更令自己内疚惭愧了!
忽然,王孤霞从自己的口袋里飞快的托出了支钢笔——赫然就是我不慎丢失的那一支钢笔啊!望着钢笔,我诧异了,眸子里全是询问。王孤霞直言不讳:见我莫名其妙的跑开,便有怀疑;又见我逃学迟迟不归,怕出意外,她反而替我担心了!心急如焚的她,呜咽声的更悲伤,惊动四座!女生们都众星捧月般围拢过来劝慰她,男生们都四处帮助寻找,最终,在一个罅隙间,找到了那支被尘土所掩埋的钢笔。物归原主,她自然欣喜万分!见我迟迟不归,她忧虑更甚!现在好了,见我安然无恙,她也就放心了。原来,王孤霞也同样关心自己啊,这令我由衷的感到欣慰了!对于这位女孩的善良,我满心的愧疚,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。面对这位可怜的女孩,我内心的同情与日俱增,友谊情真意切啊!俩位异性同桌兼好友,相视而笑了,王孤霞秀目中的泪珠,变的更加晶莹、更加璀璨了,那是友谊的结晶啊!
这时,郭玉峰和张梦生也围拢了过来,看到他们,我头都大了。对我无缘无故旷课,他们态度颇为不满,对我当面责备议短论长,口中无德毫不留情!我自知理亏,只好保持缄默,不敢反唇相讥。他们对我肆意褒贬却意犹未尽喋喋不休,这个弹我的头,那个拧我的腮,对我的惩罚无休无止,他们同仇敌忾竟达成了默契!一对一,我毫不含糊;一对二,我左支右拙,便勉强应付了。我心里叫苦不迭,只好一味求饶!
正当三人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,班主任王洪信步履稳健的走进了教室。立刻,我们都惊的噤若寒蝉了,一个个都被点穴似的仿佛木雕泥塑一般了。班主任柔声的安慰着王孤霞,并询问那支钢笔的下落,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他欣然的点点头,长吁了一口气,算是将心放下了。他又说了些鼓励的话,要求王孤霞坚强、振作云云。
最后,班主任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,那微笑着的脸,一下子严肃了。他让我去一趟办公室,我仿佛板上殂肉任人宰割,心里暗叫不好,立刻有一种四面楚歌八面埋伏的危机感,充溢了整个心扉,使自己胆战心惊了!
班主任在前面负手而行,他的身姿矍铄步伐豪迈,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在!
噤若寒蝉的我,如履薄冰随后缓步而行,自己心里忐忑敲鼓,直犯嘀咕:“完了,在劫难逃了!为逃学的事情,我肯定要受到严厉的批评了!”心乱如麻的我,真的束手无措了。忽然,我灵机一动,计上心来: “自己何不主动承认错误呢?让班主任消消气,自己所受的责备自然会轻些,就这么办!”我打定主意,加快了脚步,追上班主任,用一种诚心悔过的口吻向老师认错。别说,老师那严峻的脸色,还真缓和了不少,他回复的语气,也柔和了很多。还是坦白从宽嘛!我心窃喜,开始洋洋自得了。但是,班主任并没有放我走,我不禁狐疑了:“老师还要狠狠惩罚我吗?不会吧?我的态度多么老实啊!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,求你放过我吧!”我的心在默默的祈祷着。对于班主任,我是敬畏有加,此刻,自然害怕的程度多一些。
来到办公室,王洪信老师开门见山的道:“杜团结,你明白王孤霞这孩子现在的处境吗?”
我默默的点了点头。本来嘛,全班同学都知道这件不幸的事情,我焉有不知之理!
班主任说道: “王孤霞她父亲也是我的好学生啊!他念书那会,知书达礼品学兼优,是一位懂礼貌爱学习的学生,我很喜欢他,甚至偏宠他!后来,他步入社会后,依然不曾忘记老师,并常常来看望我,每当我生日的时候,他从不忘送礼物来!点水之恩涌泉相报,这孩子心地善良,挺感动人心的,真是个好学生!他送老师的礼物,老师也一直珍藏着,那把雨伞,老师就爱惜有加不忍遗弃!那绝不是一把普通的雨伞,那是学生的一片拳拳报答心啊!我又怎么舍得扔弃呢?
唉!王孤霞这孩子年纪轻轻,便历经了人间那么多的酸甜苦辣,遭遇坎柯多么不幸!在她父亲伤残后,与你们相比就已经很不幸了!可是,她父亲毕竟还活着,还能继续疼她、爱她、宠她啊!然而,现在呢?漏室偏逢连阴雨,她父亲的突然逝世,对于王孤霞不啻一个睛天霹雳啊!这是多么沉痛的打击,就算她有巾帼的豪情,也承受不住这丧亲之痛啊!更何况,她本来就是一个内向柔弱的女孩子哦!她还是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啊!如今,孤苦伶仃的她,怎么忍受这突如其来的生死之痛啊!唉!可怜的孩子!
王孤霞这孩子缺点很多,性格内向孤僻,心理封闭,多愁善感,不懂交际!她缺乏那种坚强独立的勇气,也缺乏那种美好青春的蓬勃朝气,好似对未来人生缺乏信心似的,这一缺点足以毁灭她的整个人生!她陷身心理的沼泽,很难自拔,必须要人们帮助才行,否则必将上演一场悲剧!
为了鼓励她重新扬起生命的帆,乐观面对人生,能潇洒的在生活的拍岸惊涛中乘风破浪,宋文华建议我让王孤霞担任文艺委员,给她一个锻炼自我的机会,使她抛开内心的阴影,树立生活的勇气与自信,从而在坎珂崎岖的人生旅途中艰苦跋涉自强不息。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,王孤霞果然成熟了许多,人也坚强了许多。我相信:她一定能够成为一名有志气的强者的!”哦!安排王孤霞挡任文艺委员,班主任和班长真是用心良苦啊!王孤霞果然不负众望变的坚强了很多,不能不算一个人间奇迹啊!
“啊!对了,你以后不许逃学,不许逃避责任!这次就算了,你已经深刻的自我批评,老师便不责备你了,但下不为例!唉!老师心情沉重,也无暇责备你!”班主任喟叹着,建议道: “对于王孤霞,你应该多帮助她、关心她,明白吗?
我点头道: “老师,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力关心她的,也会鼓励她勇敢的生活下去的!
在集体中,我们绝不会让任何人趴下,她跌倒了,自然有人扶她起来的!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,我们都会伸出友谊的手,无私的帮助她的!”有一种任重道远的责任感,激励着我,使自己内心激动莫名!我发誓:帮助一个困难的人,我义不容辞,不管付出多少心血,我都毫不犹豫!